椰子椰子汁

卢登的回声 （01）

RNG中心向黑帮paro。
史森明side @号主  
严君泽side @赋烟 （请夸她  


01


Part 1 史森明 Side

史森明弯弯绕绕过满地火拼后的狼藉，踢开脚边沾了灰尘的断指，弯腰拾起一枚银戒打量了一下内圈刻字，再随手把拎了一路的皮箱搁在门口破损的桌面上。
他扫了一圈精神不振的同僚觉得头有点疼，当然也没忽略那些探询的目光。他能怎么开口啊，哈喽老哥们不要难过，虽然最近两次RNG被吊打，虽然Top位还是没人，虽然我长得像未成年，但心态别崩，其实我就是你们神秘的新Sup？ 

——嫖老师亲身传授上位准则NO.1，树立威信。 

我树立个香蕉船，史森明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突然感到头更疼了。
大概是简自豪让他带上的top5御用翻译小姐姐起了点作用，史森明随口一提让他替换那位凶神恶煞的审讯者，居然也没有人出面阻止。
“兄弟你也是惨啊。”他把嘴巴砸得啧啧作响，俯身凑近被五花大绑在木椅上的男人，双手环到人身后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拥抱，然后咔吧两声，俘虏脱臼的手腕被他拧了回去。
“你不说话就不说话吧，不然我跟你讲讲我知道什么啊。”史森明懒洋洋窝进另一边的椅子里，顺便把鞋跟也搁到椅面，下巴抵在膝盖上放好，满脸的真心实意。

“为什么你会认识这个什么乔……的老婆和兄弟？”
接头人也是第一次见史森明，传闻中被老大相中接替Mata的神秘人物，看起来也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瘦小少年。翻着纸张的手指白净修长，怎么也不像是攥紧军火销售明暗线的一双手。
“Jonathan, ”史森明合上档案，心不在焉地耸了耸肩，将一枚戒指抛给了他，“我不认识他啊，就瞎猜的。你们砍人家手指的时候自己没注意咯。”
“他挂了的好兄弟在那边躺着呢，同款纹身，咖喱gaygay。” 

被俘的男人还在努力摸索着自己的袖口试图掏出什么东西，史森明跳下椅子晃了晃手心里小巧的遥控器，笑得眼下卧蚕叠起，“在找这个？手动接骨不收费的？”
枪声响得让人猝不及防，史森明把还冒着烟的枪口收进腿侧枪袋，优哉游哉转头打算离开，路过门口又想起了什么，抬抬下巴随便示意一下，“我给李元浩带了个SMAW，让他凑合用吧。”



Part 2 严君泽 Side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

严君泽最近很心烦。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脸，为什么还有人要在他打工赚钱的时候接近他。那人和他一样是亚裔，看上去矮矮瘦瘦的很年轻，瓜皮头型一顶显得很乖，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出现在自己工作的商店，买一包Grenades揣兜里，人多的时候就站在柜台旁边等人少，人少的时候就搬个小板凳和他搭话。
内容多是“今天天气还不错哦？”、“你这个衣服穿着好合适噢”一类没营养的话，最近升级为“你多大了”和“在附近读大学吗？”一类有关个人的问题，严君泽敏感的意识到这个人在打探自己的个人隐私，眉头一皱指着自己的工作牌。
“Junze Yan，亚裔，Luden University遵纪守法大四学生一名，家底清白，在这里打工维持生计。”严君泽摊了摊手，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挺心虚的，但还是努力做出认真的表情，“你要不就直接问问题，先说明，上个月梅贾大道的枪击案我没有目击，在上课，有上百个目击证人，对不起啊兄弟，没法给你反馈了。”
即使对方看上去还像个小朋友，严君泽也没办法想到除了“他是便衣”以外，导致这个人来纠缠自己的第二个理由了。 

谁知道局子里都养着些什么怪物啊。严君泽想起一些往事，心里犯嘀咕。

“啊？”小朋友的表情明显困惑了一下，随后抿了抿嘴唇，对他笑出来，严君泽移开了目光，不得不说他对这个笑容很没有抵抗力——过去的快一个多月里，让下定好几次决心工作的时候不多逼逼的严君泽又一次回答这个人无聊的问题的原因就是这。
小朋友一边笑一边慢条斯理地把刚结过账的口香糖撕开，倒了一颗在手心里，像是在斟酌词句，然后他把口香糖放在严君泽嘴边——天知道为什么严君泽竟然张嘴任他喂了，虽然就在尝到甜味儿的刹那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小朋友笑得更开心了，然后终于开口，
“我不是警察。”
“我来找你是想见你，”小朋友歪了歪头，“我想泡你。”

？
你是个什么品种的直球选手？

严君泽从小朋友眼睛里看到了小狐狸一样狡黠的光，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别扯上关系为好，可是想说的话却是一鞭子下去，奔向另一个主题。
“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太不真诚了吧。”
“噢……我叫史森明，就在你们旁边那栋楼里工作。”
严君泽看了一眼旁边的IT公司，心里哼了一声，那里上班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么闲吧，你每天三点准时翘班是什么操作？但他没开口，正巧有客人来结账，巧妙的避开可能的矛盾，等两人能够再次对话的时候，再说这个问题就有点尴尬了。
长久的沉默里还是史森明先开了口，他问严君泽答复是什么。

？
你又是个什么品种的弟弟？

“兄弟，首先你想拥有一位恋爱对象是需要过程的，其次，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这个，”严君泽抬起手伸出食指搁在史森明面前，弯起又竖直，“我还是更喜欢抱起来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史森明没说话，就愣愣的看了一会眼前人的手势，憋了半晌蹦出来一句，
“……你的手好好看。”
严君泽心里五味杂陈，低头看了眼手表，4：52pm，距离下班还有八分钟，他觉得这里呆不下去了。
“出门在外大家都是兄弟，和气生财。”他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拍了拍史森明的肩，“我严君泽在卢登给您拜个中国的早年。”

他溜得很快，生怕拥有难以拒绝笑容的小朋友穷追不舍，或者说生怕回头就看见那个经常笑的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



Part 3 史森明 Side

“Love is a dangerous disadvantage.” 

李元浩跟着英剧学舌，史森明有点听不下去他的口音，往Mid嘴里塞了块小蛋糕。
“哎史森明，”李元浩含含糊糊跟他搭话，“你都快把心动选手的档案翻出花来了，看出点儿啥没有。”
“什么都没啊，”年轻的Sup将文件反了过来露出一片白，“一个这么干净的人，会在被问到年纪的时候觉得自己碰到了便衣吗？”
“那是你想多了吧，”李元浩给播放器按了个暂停，“你要真这么喜欢他就把人名字告诉我啊，说不定我就认识呢。”
“我觉得不太行，”史森明将纸张捻平对齐收进档案袋，再把剩下的小蛋糕全部推给日渐长肉的Mid虎，“他跟我们完全不是一类人好吧。”
李元浩有点想笑，心说这小崽种真是有意思，明明可以选路走偏要挑最陡的那一条，完了还给自己人分三六九等，嗨呀好气啊。
他动动手指把进度条拖回一开始的地方，托着下巴津津有味看起来。 

这时候史森明刚推开门，男主的声音被他关在身后。 

“我一直认为爱是一种危险的劣势，谢谢你最终证明了这一点。”



Part 4 严君泽 Side

“对我而言是另一天。”

——

所以小朋友就真的不出现了。
此后长达一周的时间里，严君泽再也没有看到来买草莓味Grenades的史森明，他揉了揉鼻子，心里想还挺不错的，知难而退很明智。
无所谓，和我无关，就少了下午三点商店人最少时候的一位聊天对象，没啥大不了的。反正严君泽觉得自己是这么想的。
他最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月末，工作的钱老板都发下来了，或许可以找个机会去哪儿玩一圈，卢登周围还是有好景色，中央城区或许很繁华，但他也不是那么喜欢吵闹的地方。
回家的时候下起了雨，严君泽从书包里摸出伞，天色阴沉云压的很低，他撑开伞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张卡片，没来得及接住就掉在了地上，等他再捡起来看，用红色水笔写的一排英文字母已经被雨水洇的模糊不清，只能在卡片右下角模糊看见“Ming.S”的印刷字样，被红色的墨水氤氲了背景，严君泽一边思考这是什么时候被塞进来的卡片，一边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的意识向来好得出奇。

卢登不是一个和平的城市，警车呼啸而过、街头追捕一类的场景几乎是家常便饭，但如此密集的枪声和火光、尖叫声和血迹交织的景象，上一次看见还是一年多前。
严君泽收了伞，下意识往街边楼房的间隙靠，背靠着墙也算有一个不用顾虑的安全方位，如果有人在远狙，凭他的观察力还是有命可以逃。
他把湿漉漉的伞装回背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课本要被弄湿了，有点烦。
枪声毫无预兆的突然朝严君泽这边转向，等他抬头看的时候，目之所及处火光一闪，他心里猛的抽了一下，抬腿狂踹身边老旧的木门，求生欲促使下的力量让那门几乎应声碎裂，他护着脑袋跃入，摔进满是霉味的仓库。
腾空而起的灰尘呛得严君泽不停咳嗽，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是还没等他有足够喘息的时间，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严君泽脑门上冷汗落下来，哎这什么意思啊，不会这么倒霉吧？
严君泽躲在箱子后面贴墙站好。
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错，但敢在街上开枪的人，杀人总是不需要理由的。
令他意外的是进门的只有一个人，在仅有的光线照耀下，严君泽大概看清了那个人的轮廓，穿着便于行动的上衣和剪裁合适的收腿长裤，一双马丁靴踩在地板上格外的响——几乎是他们这边一些自称势力人的标准装束了。
也没有错过他略微疑惑的咂嘴声。
“君泽……严君泽？是你吗？”
……干嘛叫的这么亲热，我们很熟吗？严君泽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放松警戒才觉得刚刚摔那一下是真的疼，擦破皮还沾了灰，他轻声嘶了一下。
足够史森明敏锐的找到他藏身的角落。
严君泽从没想过两个人再见面是这样的场景，外面依旧枪声不断，他摔得灰头土脸，面前的小朋友像是刚从火线上撤下来保护遵纪守法好公民的样子，担心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严君泽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拍到手肘的伤口上，史森明小声问他疼不疼。
疼，很他妈疼，这灰尘好像渗进去了。
但严君泽没有那么怕疼，所以他一句话也没说。
“我送你回家吧？”史森明尝试着提议，严君泽抬头眯起眼睛看他的脸，借着门口的微弱光线，他能看见史森明脸上有新鲜的伤口，那感觉像是小口径子弹贴面而过，掀起的空气造成的撕裂创口。
“他们在追你？”严君泽目光落在史森明手上一个不透明的小包裹上。
史森明抿了抿唇，把视线移开，包裹转手揣进上衣内袋，手搭在大腿侧面的枪匣上，食指指腹在枪托上轻蹭，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什么意思啊兄弟，那我跟你走我不是找死吗？”严君泽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不是他们的唯一目标，”史森明简洁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抓起严君泽的手拉着他向门口走，“跟我一起比你自己乱跑安全的多……准备跑起来。”
史森明的身手比严君泽想象的要敏捷，出了门他被拉着往反方向跑，一路上找掩体和路线选择都十分讲究，严君泽跟了一阵也就不多分心去观察警匪交火卡视野了，绕过下一栋房子的时候史森明突然推了把他的后背两人一并翻到在一辆轿车后面，几乎同时响起了玻璃碎裂的脆响，史森明抽出手枪上膛，动作熟练迅速，开枪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准头还可以，恰好命中刚飞奔而来一位追兵的腿，严君泽看见那人痛苦的蹲下身子。
史森明把自己左手交到严君泽手里，背对他站起来。

“你带路。”
“去哪？”
“先甩开人，我对这片不熟，再去你家。”
兄弟，你不是在我隔壁的IT公司上班吗，就对这片不熟了啊？严君泽回头看了一眼史森明，脸上表情十分微妙，但他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TBC